Sylvia

《玫香遗事》

《玫香遗事》

食用提醒
◎总而言之，这个故事不太对
◎咋有点黑童话的味道
◎这么沙雕诡异故事

◎老王：阿瓦达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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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叫亚瑟。
  名字是妈妈取的。
  妈妈很爱我，给我一个只属于我的花园。
  里面种满了妈妈喜欢的玫瑰。
  妈妈总是穿着黑色的长裙。
  妈妈总抱着一面椭圆形镜子。
  镜子里面的妈妈可美了。

  妈妈不喜欢我走出这个花园。
  我喜欢玫瑰，因为妈妈喜欢。
  妈妈最喜欢我了，我也最喜欢妈妈了。
  最近，妈妈很忙，她很少来看我了。




二
  “你好，我是王耀，很高兴认识你。”
  我看着这个闯入花园的入侵者。
  “不说话？没关系，我可以摘一枝玫瑰花吗？”
  他擅自摘下了花园东角的一枝玫瑰花，还冲我笑。
  我很生气。
  “这是妈妈的玫瑰，你不可以摘下来。”
  “可我已经摘下来了，你不可能让我嫁接回去吧。”
  我讨厌他。




三
  他又来了，那个名叫王耀的讨厌鬼。
  他是我除了妈妈之外见到的第二个人。
  
  “对不起，昨天确实是我的不对，我给你带了礼物。”
  他把糖果塞在我的手心，当时我不知道这是糖果，是他告诉我的。
  “我不喜欢。”
  “尝尝吧，真的很好吃，我可是背着阿尔弗悄悄给你带的。”
  他强行把糖果塞在我嘴里。
  一种很奇妙的味道一下子在嘴里化开。
  “怎么样，好吃吗？”
  “……”
  我没有说话。




四
  当天晚上，妈妈就发现有一枝玫瑰不见了。
  妈妈很生气。
  妈妈的镜子裂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但是妈妈没发现。




五
  “你为什么不出去啊？”
  这是他问我无数遍的问题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啊？明明会说话的……”
  王耀像只鸭子一样嘎嘎乱叫，烦人。
  “我带你出去怎么样？”
  “不去。”
  “瞧，你不是说话了嘛。”
  我最讨厌王耀了。




六
  今天晚上，妈妈没来花园看我。
  但花园里来了另一个新朋友——野兔。
  它可和王耀那个讨厌鬼不一样，它很温顺。
  我愿意把一切都告诉它。



七
  讨厌鬼王耀又来了。
  这次他带了一本书。
  他说要讲故事给我听。
  那是一本哄孩子入睡又老掉牙的童话书。
  但是王耀讲得很认真。
  一直讲到黄昏。



八
  今晚，妈妈依旧没来。




九
  我等王耀等了很久。
  他没来。
  我站在花园门口等他。
  一蹦一跳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我承认，我开始有点不习惯了。



十
  晚上，妈妈没来。
  但是王耀来了。
  “我再也不回去了。”
  “明明我什么都没做错。”
  “为什么都是我的错啊！”
  他哭得很大声，玫瑰花也被吓得瑟瑟发抖。
  哭着哭着，他便睡着了。
  野兔守护在他的旁边。
  我和玫瑰也守护着他。
  他可真幸运。




十一
  早上，王耀红着脸离开了。
  在后面的一个周里，他始终都没有来。
  妈妈似乎也不忙了，整天在花园里打理玫瑰。
  每天早上，妈妈都会摘一枝玫瑰离开。
  都会说一句话：
  “我的小天使，你马上要成为真正的玫瑰了。”
 

  我一直在花园里等王耀。
  等那个讨厌鬼。




十二
  妈妈的镜子又裂出了一道缝隙。
  很深很长的缝隙。
  像峡谷里深不见底的沟壑。




十三
  王耀来找我了。
  妈妈刚好不在家。
  他戴着一顶新草帽。
  带了另一本书。
  是冒险者的故事。
  王耀说，这是他最爱的书。
  他一本正经地讲着。
  但是我完全不感兴趣。
  因为他讲的全是我不知道的。
  他很认真，以至于我悄悄在他的帽檐上插了一枝玫瑰花。
  他都不知道。
  笨蛋。




十四
  王耀在朦胧暮色里离开了。
  他的头发里是淡淡的玫瑰花香。
  他的帽檐上有枝我精心挑选的玫瑰花。
  书里内容我通通听不懂。
  这些都是他不知道的。




十五
  我不讨厌他了。
  他偶尔为我带几颗糖果。
  偶尔带一块蛋糕。
  偶尔又带一本书。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但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他就是一个聪明的笨蛋。




十六
  最近，妈妈的脾气很不好。
  花园里的玫瑰花经常被她任意采摘。
  有时候，我刻意躲在玫瑰花丛里。
  但她总会发现我。
  “我亲爱的小亚瑟，怎么了？是怕妈妈吗？”
  “妈妈可没拦着你的新朋友来找你哦。”
  


十七
  野兔再也没来找过我。
  它消失了。
  是因为妈妈知道了。




十八
  我随便找了个无理取闹的理由和王耀大吵了一架。
  我怕他和野兔一样会消失。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就是一个大笨蛋。



十九
  妈妈变了，她变了！
  她像个可怕的恶魔。
  我想要逃离这个花园。
  我开始刻意躲着她。
  可每一次都被她逮个正着。
 
  “为什么你每次都可以发现我？”
  “因为你是妈妈的孩子啊。”



二十
  花园里的玫瑰一天比一天少。
  很快就会轮到我了。
  “你可是妈妈，最爱的孩子。”
  我无法逃离这个花园。
  但很庆幸自己把王耀逼走了。
  不然，他会在我面前消失。
  那太可怕了，笨蛋应该是需要有人守护的。
  就像那天晚上
  我和玫瑰守护他一样。




二十一
  “你可是妈妈，最爱的孩子。”
  她那长满老茧的手摸着我脸，硬是硌得我脸疼。
  “明天，你就离开这个花园了。”
  这么快吗？
  “我的小亚瑟，妈妈最疼你了。”
  “也希望你，早点断绝想逃离的念头。”




二十二
  花园里是光秃秃的枝叶。
  玫瑰早就被那个老妖婆给摘完了。
  她整日抱在怀里的镜子，镜片已经破碎得不成样子了。
  喃喃自语，也不知道说也什么。
  那双布满血丝狰狞的眼睛一刻不停歇地盯着我。
  就像我的影子一样。
  我一辈子都无法摆脱。




二十三
  我发现野兔的尸体了。
  它被浅埋在花园的东角。
  是她干的。





二十四
  她看着我的眼睛。
  “你的眼睛可真美，是罕见的祖母绿。”
  “像两颗星星一样。”
  “马上，它们就要成为我的眼睛了。”
  她沙哑的声音像是被揉烂的纸团。
  之前及腰的金发也变成了白发。
  镜子，也快完全破碎了。




二十五
  熊熊烈火窜上夜幕。
  一把大火正烧着她的花园。
  我以为自己快死在这场大火里面了。
  恍惚间有只手突然抓紧了我。
  “跟我走！”
  那双手一直稳稳地牵着我跑。
  我第一次跨出了花园的大门。
  也好像听见了老妖婆的惨叫。




二十六
  一把大火在冬夜里燃烧。
  烧成了另一个春天。




二十七
  “你知道吗？是你的玫瑰救了你的命。”
  王耀用力地抓着我的胳膊。
  “冬天，白雪皑皑的冬天，哪里来的玫瑰？”
  花园里一直都是温暖的春天。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你和我吵了一架。”
  我是怕你消失不见啊。
  “而且你好像一直都讨厌我。”
  开始我的确很讨厌你。
  “但是，我就是觉得你另有隐情。”
  真的是个聪明的笨蛋。
  “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村里的大人。”
  “她根本不是你的妈妈，她是女巫，是女巫！”
  “她需要万物的灵魂来让她容颜不老。”
  “花园里面的每一枝玫瑰，都是一只精灵。”
  “我很高兴，一切都没有晚。”
  我很高兴，你只是一个聪明的笨蛋。




二十八
  “王耀，我其实……”
  “不讨厌你。”